托马斯小火车

这大概算是个系列，用来写魏无羡和江澄黏黏糊糊的日常，瑶妹视角，大学生羡x高中生澄，未成年江宗主，无线干等着，不定期更，没有梗了就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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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阿澄～"

"澄澄，澄妹儿呦……"

"江澄！江澄，江澄，江澄澄澄澄澄澄……"

我像个昼伏夜出的吸血鬼瞪着产品策划书LOGO那一栏下的江澄两个字，有点想打人。

门口的嚎叫转瞬间进入弃妇模式，"姓江的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你是不是藏了人！"

"阿澄，江澄！我错了，你开开门吧，外面蚊子好多啊……"

我觉得这人要分裂了，他老这么嚎我也写不下去，索性盖上电脑拿了瓶脉动去开门，差点把我防盗门拍出洞来的人烂泥一样顺着墙摊下来，立刻抱着我的大腿咕哝着"阿澄"不撒手了。

这是我邻居。

"你tm用眼珠子喝酒吗？这是602！"我咣咣拍门，出离地愤怒，"601在对面！"

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四次深夜喝醉酒拍错门了。

魏无羡抱着我的腿咕咕哝哝，"你怎么还不长大。"

"老子都30了，还要长多大！"

我按着他的肩膀想把这个恶心吧啦的醉鬼从我腿上撕下去，"我不是阿澄你TM有完没完，你怎么了……我警告你不准吐啊魏无羡……魏无羡！"

我真想把我这条腿割掉。

魏无羡换了条腿抱着，抬起头对上我凶神恶煞的脸，顶着颧骨上两坨明艳的高原红，大着舌头对我说，"意外，这是个意外。"

我打死你算不算个意外。

我一忍再忍，拖着这个醉鬼去敲隔壁的门，"江澄，江澄你在吗，你哥快被我打死了江澄。"

魏无羡像一条蛇一样顺着我慢慢爬上来，"你不是阿澄吗？"他摸了摸我的头，表情带着骄傲，"噢，你不是，阿澄比你高。"

我可去你的吧。

魏无羡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长这么高，攀在我身上就跟泰山压顶差不多，衣服上密密麻麻的铆钉隔着T恤也硌得我胸闷气短，我恶狠狠地把他按下去坐在地上，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按说这都凌晨了，江澄也应该在家里，我低下头掏出手机准备给他打个电话，魏无羡这厮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他好像是组了个乐队在酒吧唱歌，脸上妆都没卸，一双桃花眼被深重的眼线勾勒得像是要勾魂摄魄。

我被他唬住了，手上动作一停，"你说。"

魏无羡有些羞涩地笑了，"阿澄的腿要是像你这样有点肉就好了，不用这么多，一点就行，抱着舒服。"

我怎么这么不开心呢？

江澄是你弟弟你TM没事抱人家腿干嘛呀？

我的腿有没有肉碍你事儿了，吃你大米了吗？

我找到江澄的号码果断按下去，迟一秒都不行，生怕魏无羡死在我手上。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江澄的声音有点软绵绵的，"你好？"

"阿澄是我阿澄，我在门口。"

我推开魏无羡凑过来的脸，听到江澄迟钝了一下，口气恶劣，"你死了算了。"

"……是我，我是金光瑶。"

"我在你家门口，魏无羡喝醉了。"

江澄像是这才反应过来，"啊……抱歉，我骂的是魏无羡。"

被点名的人凑过来大着舌头叫，"阿澄你怎么还没睡？"

别说江澄，我都想替他揍人了。

江澄口气差得很，"光瑶哥，我不出去了，你让他死在门口吧。"

"别啊别啊。"

我把他推开，过了一会儿，那边悉悉索索响了一阵，好像在起床，要挂的时候江澄的声音又传过来，"我马上来。"

我指着魏无羡的脸骂他，"听见了吗，你阿澄说让你死了算了。"

醉鬼傻呵呵地笑，不留心被自己口水呛着了，咳得惊天动地，他嘴里酒味重得很，不知道喝了多少，我快解放了，于是大发慈悲给他拍背，眼前的门发出一声清晰的机械转动的响声，暖黄的灯光透出来。

江澄炸着头毛，一张脸上都是不耐烦，无数细碎的光点在他的发梢眼角跳跃，他还在长身体，四肢纤细修长，睡衣下空空荡荡。

我心里莫名地有些愧疚，高三生的睡眠弥足珍贵，正要关怀两句，魏无羡就已经扑了上去，江澄那薄薄的小身板跟闹一样，哪里禁得住，哼都没来得及哼一下就仰面倒下去。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601。

"江澄。"我这才反应过来蹲下去把魏无羡扯开，江澄别是晕过去了吧。

"我没事。"江澄吃力地把胳膊从醉鬼怀里拔出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他说着一脚把魏无羡踹的翻了个面，我看着胸口都疼，"什么？"

"你能不能，往后一点。"江澄表情复杂，一双杏眼里露出抱歉的神色来，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我一塌糊涂的裤腿，默默往后退到了门外，一退才发现，他家里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暖融融的，估计摔一下也没什么感觉。

我的邻居是个壕。

我看着江澄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仿佛看到了无数的人民币长在他脖子上，他揉着肩膀站起来，中途又被魏无羡扯下去，眼底的刀光剑影快能杀人了，他勉强对我一笑，"毕竟这地毯挺贵的。"

"我理解我理解。"我扶着门有点站不稳，记得魏无羡经常抱怨江澄的起床气，现在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种神挡杀神遇佛杀佛的气魄。

"阿澄……"魏无羡不知死活地抱住他的腰，江澄像是竭力想维护一下形象，两根小细腿哆哆嗦嗦结果还是忍不住给我跪下了，表情立刻变得狰狞，我心里一凉，心说他不是想灭口吧。

"那什么……阿澄，这么晚了我就回去了，你看我这裤子。"

"哦，今晚麻烦你了。"江澄扯了一下腰上的手没扯下来，头上都要冒烟了，只能用这个姿势勉强保持语气的平静，"我替我……我哥谢谢你，你能帮我关一下门吗？"

事实上我也想给他跪下了，怎么还敢等他谢我，满嘴是是是好好好地转身给他把门合上长出了一口气，门后突然传来一声魏无羡的惨叫，我这口气差点呛进气管里，一路咳走到家门口这才冷静下来，心说不对，我这裤子明明是魏无羡祸害的，江澄凭什么嫌弃我！

我站在原地，怎么都觉得自己太怂了，对面一个大二的小子和一个高中生，把我一个30岁的大老爷们儿吓得跟鹌鹑一样，这能忍吗？

江澄那张充满煞气的脸又浮现出来，我默默走进家门，当然是选择忍了。

我打开电脑继续考虑成年人的问题，白天接待的客户发邮件来了，我看了他的修改要求以后顿时眼前一黑，我告诉老板我认为这个客户想造个卢浮宫，老板亲切地安慰我，你要么和方案一起来见我要么提着头来见我。

成年人的世界啊。

于是我起草了一个辞职书备着。

魏无羡和江澄是一年前搬到我隔壁的，这个小区最小的房子都是300平，安保工作和环境还有地段都没的说，价格也高到不可思议，我下班回家刚巧看到这兄弟俩跟被糟蹋过的小麦苗一样忙前忙后，还没有家长，心里的好奇按都按不下去。

不为别的，他俩长得太好了。

小的那个明明长了双天真无邪的杏核眼，却板着张脸，走路肩背挺拔甚是好看，矜贵得像是哪家的小少爷。他好像是直接从学校带到了这里，身上还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前前后后搬了几趟就皱着眉好像是抽筋了，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抽条的时候，营养跟不上身体拔节的速度，身高一天一个样，旺盛又脆弱。

眉眼成熟一点的那个懒洋洋的，手里却抬着最重的东西，走道儿都驼着背，和搬家工人天南海北地侃，注意到那边的情况后连忙给他抻筋，又赶紧收拾了沙发扶着他坐下，我不好干看着，忍不住上前帮忙，兄弟俩都极有教养地和我道谢，下楼搬东西的时候知道这房子其实只是他们家里的一处地产。

我不禁为自己肮脏的想法感到羞耻。

再次上楼的时候弟弟面前摊开好长一卷横开的《高考秘籍（化学）》，在一片兵荒马乱里沉静地写开了，他去拿草稿纸的时候翻动书页，我瞧了一眼。

江澄。

哥哥的名字我在路上就知道了，叫魏无羡。

江澄一看我们上来就要帮忙，被魏无羡推回去了，他不乐意了，两个人都是牙尖嘴利的主，谁也不让谁，最后魏无羡用鞋面轻轻踢了江澄宽大的校服裤子下的小腿一脚，江澄的腿打了个弯，被魏无羡扶住了腰才没摔下去，骄傲倔强的少年狠狠瞪了哥哥一眼，一瘸一拐抱着题跑房间里去了。

魏无羡笑着跟我解释，"不用担心，他就那倔脾气，一会儿就好了。"

我家里就我一个，虽然表兄弟不少，但大都不多来往，因此从来没有这种感受，魏无羡和江澄虽然吵吵闹闹，但那种关心和爱护却是真真切切的，让我羡慕得很。

魏无羡很健谈，他今年大一，自己和同学组建了一个社团，高中时代就组了乐队，现在已经颇受欢迎，被星探发过名片的那种，江澄小他两岁，今年高二，魏无羡骄傲地说年纪出榜前五个准能找到他的名字，但是他一直不太乐意，因为大家根本看不到这个，只看得到他有个爱出风头的哥哥。

把家具都放到该放的地方后天就黑了，我和魏无羡体力劳动力了一天，肚子都咕咕叫，屋子里那个总也吃不饱的青春期小孩肯定也是，我俩收拾了一下厨房，回我家拿了些菜准备做顿晚饭，魏无羡没说叫江澄出来帮忙，那孩子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我也不奇怪。

饭做好了，青菜叶子和番茄块儿漂浮细白的面条上方，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我问魏无羡是不是给江澄先端一份进去，这位看起来很不靠谱的哥哥诧异地看着我，"当然是叫他出来，客人来了，况且还没跟你说谢谢呢。"

理是这么个理。

我看着门都进不去的魏无羡快笑死了，但是他好像认了真，说这个太不礼貌了，拿出备用钥匙就开门进去，卧室里没怎么收拾，没开封的床垫还立在墙角，床板上是乱七八糟的纸壳子和报纸，迎面墙上有个摇摇欲坠的画框。

书桌上开着一盏小台灯，乱七八糟的辅导书卷子还有笔盒堆在一起，凌乱但又很朝气，像个小小的城堡，江澄趴在里面睡着了，身板单薄料峭，看着怪可怜的。

魏无羡脸上生硬的棱角一下就融化了，眼睛里温柔得不可思议，像是裹进了粘稠的糖浆。他最终无可奈何又宠溺般叹了口气，找了件干净衣服给江澄披上，悄悄把台灯调暗了，转身轻轻带上门出来了。

"咱们先吃，等他醒了我再给他做一份吧，面放久了就不好吃了。"魏无羡微笑着回头看了卧室门一眼，眼底的柔情让我有些心惊，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些念头，他们不过是对感情很好的兄弟罢了。

魏无羡的性格很开朗，和他说话没什么负担，聊了很久一看凌晨了，我第二天还要上班，回家的时候他趴在门上，"今天多亏你了，不然还搬不完，一会儿江澄醒了我告诉他隔壁金叔才是衣食父母。"

我转身杀过来，"我是隔壁什么？"

魏无羡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金哥，隔壁金大哥。"

我拍他肩膀，"小伙子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