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妖【2】
裴文德/夜尊
角色衍生，角色来自缉妖法海传和镇魂，我开始沉迷剧情了，这恋爱谈得有点干，私设特别多
多说一句，仔细看我的cp，斜杠前是攻后是受，受不了的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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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
幽暗的地下牢笼里遍地都是血迹，蜿蜒着勾勒出伏妖阵的走向，最终汇聚在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链中央，明黄符纸染着朱砂，在锁链上宛如饰物，夜尊站在阵外，只是走了一步，就跨越了半个地牢，走到了法阵中央，纤细柔弱的女子躯体在他脚下不时战栗着，身侧还放着一刻钟之前被条小白蛇送进来的乾坤袋。
“我说这一带怎么只死人不见魂。”夜尊垂眼，手掌摊开，那不断穿出鬼魂哭嚎的小袋子就到了手中，顷刻间安安静静，“原来是被你抢先了。”
狐妖恭恭敬敬地就着大礼的姿势，头也不敢抬，只听见夜尊的脚步忽远忽近，最后站在了身后。
“你离死还早的很。”夜尊叹了一口气，拇指和中指扣在一起打了个响指，狐妖全身的骨头都发出悲鸣，隔着衣物也能看到躯体下骨骼扭曲着凸起。
狐妖把下唇咬出血来，“谢大人不杀之恩。”
“早了。”夜尊话音落下，又断了狐妖全身的经脉。
狐妖七窍都开始流出黑色的血，声音飘的很，一字一顿，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谢大人恩典。”
“我记得再修炼一百年你就能修成狐仙了。”夜尊看着狐妖身后的断尾，颇有些惋惜，“为了那个凡人丢了五条命，值得吗？”
“值得吗？”狐妖喃喃道，凄艳的脸上已经有狐狸的特征显现出来，“斩魂使寻找昆仑的转世寻找了几千年，大人竟还是半点不懂，你可曾问过你的哥哥他值不值得。”
夜尊皱眉，“昆仑忍受扒皮抽筋之苦，破格升了他的神格，令他掌管十万山川河流，赐予他名字，他做这些报答不是应该的吗？你一个妖物，如何能和斩魂使相提并论。”
“你觉得这是报答？”狐妖睁大了眼睛，上挑的眼里露出笑意来，最后竟然用一只袖袍掩着嘴哈哈大笑起来，枯乱的长发抖泄了一地。
夜尊恼怒道，“你笑什么？”
狐妖笑出了眼泪，气息不稳，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漂亮的红晕，“我的大人，恕我直言，您虽然活了这几千年，竟然还不如人间的稚子。”她整理了一下乱掉的头发，细眉一挑，“噢，看我这记性，沈巍被昆仑赐了名字，抬了神格，贵为斩魂使，懂这些是应当的，您什么都没有，连名字都是阴间鬼魂叫出来的。”
夜尊面无表情，封闭的地下空气本不流通，但是满地砂石，扣着狐妖的锁妖链，锁妖链上的符纸不安分地哗啦啦响起来，地牢的墙壁上簌簌地掉下墙灰，仿佛这个坚固的地牢下一秒就会坍塌殆尽一般。
狐妖反而笑得开心，削尖又美艳的一张脸上流露出讥诮和恶毒来，“世人连憎，恶，厌，惧，恨都不屑施与你，这千百万年都只能活在沈巍的阴影下面，你唯一的亲人，和你同胞出生的哥哥沈巍，只有在你吞噬了幽冥九万饿鬼才肯施舍你一点关注，封你进天柱两千年，要是我，这一生都只能在肮脏与孤独中度过，早就去死了。”
狐妖断一条尾巴便死去一回，夜尊砍下两条狐尾，逼出狐狸的内丹握在掌心，耳边的凄厉刺耳的尖叫足够让地上的人都心悸，狐狸露出原型的脚爪在地面上磨出道道血迹，狰狞的狐脸上仍然是嘲讽的，嘶哑的声音在石壁上撞击着反射到四面八方，夜尊走出去很远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大人，您这些年，可真是白活了。”
更夫敲过二更的锣慢慢走远，相国府开始轮换第三班守卫，即便府内再人丁兴旺，这会儿也都进入了睡梦，只有北面那一处院落还灯火通明。
一阵风掀开了关紧的房门和窗户，顺势吹灭了书桌上的烛火，裴文德捏着鼻梁清醒了一下，看着凭空出现在屋子中央的白色身影，“你迟到了三个时辰。”
“我没有答应你。”夜尊从暗处走出来，看着裴文德把灯又点上。
裴文德不和他纠缠，放下手里的东西把筷子让过去，夜尊愣了一下，漆黑的眼珠子里有两粒烛火微弱地摇晃，“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裴文德把桌上多余的东西往一边挪了挪，“吃吧，热过了。”
“那是什么？”
裴文德垂下眼睛拿起没写完的信，“给阿昆家人的信。”
夜尊微微歪头，表情困惑，“你们为什么要写信？”
灯火的光芒过于柔和，裴文德看着这张好奇的脸，不知怎么的耐心都多了许多，“因为人会有牵挂。”
夜尊没有牵挂，转而问桌上的饭菜，“我干什么要吃这个。”他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凡人，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再自然不过，“我是鬼。”
“这是我家。”裴文德一脸认真，他换下了缉妖司的劲装，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长发披在身后，手中的斩妖剑变成了一双细长的筷子，看起来温和而无害，可是他抬起头露出一双冷而明亮的眼睛，整个人又像出鞘的剑一般锋利，“你得装出个人的样子来。”
夜尊觉得荒谬，“活人才吃东西。”
“我看你活的好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活的？”
裴文德理所当然地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腕，眉毛挑起来，“你看，这不是实实在在的吗？”
“是什么感觉？”夜尊今天的问题格外地多，“活着是什么感觉？”
“……”裴文德惊讶地看向夜尊的脸，发现他认真地有些执拗，湿润的眼睛轻轻眨了两下，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闭上眼睛。”这小东西真是太懂得怎么让人心软了，裴文德忍不住想着，把夜尊的手朝上摊开，手指尖顺着那掌心浅浅的，毫无章法的纹路掠过，这副少年的身体是凉的，但是掌心有孩子气的软肉，他觉得他们本质上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感觉到了吗？”
“什么？”夜尊的睫毛很长，细细密密在眼下展开一片精致的阴影。
裴文德轻轻道，“这是触碰，有人碰过你吗？”
夜尊抿着唇，他也不知道，他独自度过了这几千年，到头来被一只狐狸说白活了。
缉妖师抽出雪亮的匕首，夜尊猛地睁眼，防备地看着他，只见缉妖师反手在自己掌心浅浅划了一道，又在他的手掌划了个口子，夜尊的伤口没留多少血，那条伤口很快就消失了，连疤痕都没留下。
“你的血也是红色。”裴文德一挑眉，觉得自己应该划大一点，好歹消失得能稍微慢一点，他手上这渗血的伤口看着有些尴尬，“活人才的血才流动，死了，切下去就只有口子。”
夜尊愣愣的，“就这样？”
“不然呢？”裴文德笑这懵懵懂懂的小东西，“你觉得活着是怎样的。”
“我知道还问你吗？”
“张嘴。”
夜尊把不自觉咬住下唇的牙齿松开，立刻被裴文德喂了一筷子肉进去，他下意识咬住筷子，被裴文德捏住脸才松开，“这是什么？”
“这也是活着。”裴文德给自己也夹了一块，坦然地嚼了几下咽下去，“活着就要吃，吃饱了有力气干活。”
“你不是去复命吗。”夜尊第一次使用筷子，他打量着裴文德的姿势，心想以前生撕幽畜是有些粗鲁了，他好奇道，“又有妖了？”
裴文德等着他问这句话，“宫中的伏妖阵法被破了，皇上被吸走了三魂六魄，现在只有一魄吊着命。”
“皇帝都是下凡的星宿，妖消受得起吗，也不怕折了修为。”
缉妖师愣了，夜尊神色如常，他虽然脾气差些，但是有什么事完全不屑于掩饰，这么一看显然和他一点关系没有，“那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怎么知道。”夜尊的脸拉下来，“我又不是妖。”
夜尊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身为鬼王，自踏入洛阳城起所有妖魔鬼怪都规规矩矩的，再不济也是那条小蛇妖一样夹着尾巴做人，他身在这里，居然还有妖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去抢星宿的魂魄，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裴文德不知道为什么夜尊就不高兴了，那小东西艰难地摆弄了一会儿筷子，最后自暴自弃地把它们摔了，嘴唇抿成一条线，一副被冒犯了的样子，裴文德护住自己的碗，“你怎么了？”
“难吃死了。”
这怎么说也是相府，虽然离皇宫里的山珍海味差远了，但是说难吃过分了，裴文德觉得受到了侮辱，不服气道，“那你平常吃什么？”
说出来吓死你。夜尊心想，他的嘴巴张开又合上，突然觉得以往吃的东西说出来不好意思，转移话题十分生硬，“你赔我衣服。”
夜尊是少年身形，比裴文德矮了半头，身体也是青竹一般的颀长瘦削，裴文德找来了少年时的常服，他八岁饮下妖血加入缉妖司，常年身穿打斗便捷的箭袖胡服，可是即便他不穿，京城最好的绣坊仍然每年为他量体裁衣，送来无数金丝银线滚边的华而不实的广袖长袍，每件衣服上细密的针脚和精致的绣花经常让裴文德心里怀疑，这些绣娘见他一件也不穿，会不会心里暗暗骂他。
不着边际地想着，夜尊穿好了衣服，屏风上映出一个风流华美的身形，过了一会儿，夜尊慢吞吞走出来，裴文德抬头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这件衣服算是日常服饰，没有过多的绣花和繁琐的装饰，只有领口，袖口和腰封是浅浅的蓝色，光线变换的时候能看到衣摆和后背纯白的布料上高山耸立，流水泄地，夜尊皱着眉不太适应，他长得好，皱眉也让人心动，“你们凡人的衣服好不方便。”
裴文德还是愣愣的，忍不住去想他的衣服包裹住这具身体的过程，即便这衣服他从未穿过，依然有一种这衣服和这人都属于他了的错觉。
胸膛里的东西突然跳的飞快，他的脸颊和耳朵一并滚烫起来，像是妖血发作的前兆。
那白色的身影突然近的要命，夜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你怎么了？”
“没事。”他的耳朵依然滚烫，但是没有难受的感觉，反倒心脏里开了花一样欢欣鼓舞的，他接过夜尊手里成色极好的翡翠亲手佩戴到那把细细的腰上，他耐心的教这个不开化的小东西，“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戴上就不要拿下来了。”
夜尊低下头晃了晃腰，玉佩轻轻敲打着身体，怪新鲜的，他心情好，也就不纠正他是鬼，无所谓君子不君子的事情了。
等他穿着这一身站到小蛇妖面前，连那蛇妖都愣了一下差点没认出来，过了一会儿脸也红了，结结巴巴道，“大人真是一表人才。”
这话听着怪怪的，但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夜尊心情大好地蹲下来，手轻轻一挥，捆绑着蛇妖的绳子掉了一地，蛇妖对他拜了个大礼，“白青青见过尊主。”
夜尊挑起眉，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也有名字？谁给取的。”
“是阿娘取的。”白青青回答着夜尊莫名其妙的问题，鬼族有两个鬼王，一个天天找昆仑转世，一个屡屡发疯，妖魔两道都有共识，大荒封经没多久，夜尊把地狱九到十八层的九万阴魂吞了个干净，导致人妖魔三族人口几百年都增长困难，虽然据说斩魂师封了他弟两千年让他改邪归正了，但是大家都很有眼色不去招惹他，但谁能想到，那个神经病一样的鬼王居然长这么张仙人似的脸，白青青托着脸，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夜尊也难以接受。一条小蛇妖都有名字，他瞪着这蛇妖，不自觉和对方做出了同样的托脸动作，一鬼一妖面对面蹲着，皮相一个赛一个漂亮，居然有那么几分旖旎的美感。
裴文德看不下去了，拎着夜尊的后领子一把把他提起来，“问正经的，你们两个还对上眼了？”
“你急什么？”夜尊不满地挣开，“鬼族和妖族一向友好。”
白青青缩在他背后连连点头，裴文德眼里直冒火，恨不能再给她补上两刀。
夜尊扭回头来，“你说你带他们去找妖王，但是我感知到的是妖王还在城内。”他笑了笑，那张好看的脸凑近了在蛇妖眼前，一双水光淋淋的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我不追究你撒谎，但你要说说，那狐妖没有修魔道，你给他捉那么多魂魄干什么？”
白青青张口，夜尊的手指却突然抵在她唇上，掌心里浮现出一颗光芒明亮的内丹，是狐妖的那颗内丹，“想清楚再说话。”
白青青的内丹在妖王那里，只能受他胁迫，但夜尊的五指突然合拢了，隐约的黑气从指缝里冒出来，她浑身一震，几乎能切身体会到地牢里狐妖肝胆俱焚一般的痛意，手指忍不住轻轻扯住鬼王的衣摆，“大人能不能承诺，事成之后帮我找回内丹？”
夜尊摊开手，狐妖内丹的光芒已经有些暗淡，他一挑眉，“你跟我讲条件？”
蛇妖又是一哆嗦，连他的衣摆都捏不住了。
“我答应你。”
“那些消失的魂魄，是给当朝太子的。”
裴文德推开夜尊，揪住蛇妖的领口把柔弱无骨的女子躯体扯到近前，满脸怒容，“休得胡言！”
“你爱信不信。”蛇妖冷笑，“你真的以为你们缉妖司屠我同类，守护的是什么光明正义，恕我直言，你们人类真是惯会自欺欺人。”
夜尊被推的一个踉跄，有点想骂人，一脚踢上缉妖师绷紧的后背，“你听她说完。”
白青青仰起头笑了，对他做出个口型，“你快走。”
“去哪里？”
白青青指指裴文德，“让他送你离开洛阳。”
裴文德和夜尊再问为什么，她却怎么也不肯开口了。
月色凉如水，裴文德从马厩里牵出马，扶着夜尊上去，“你真的信她？”
夜尊一歪头，格外自信道，“没有东西能在我面前撒谎。”
他倚着裴文德的胸膛被马颠得差点睡了，夜风里又吹来裴文德的声音，“你想要个名字吗？”
凡人的身体构造神奇得很，裴文德一说话，胸膛也贴着夜尊后背嗡嗡震动，夜尊好奇地侧头把脸也贴上去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个小东西时常跟猫一样，裴文德低头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头顶，目光掠过饱满的额头，纤长的睫毛，挺拔的鼻梁，落在了怀里人穿着他的衣服上，那浅蓝的衣领处绣了个杜衡的模样，他心神一动，“我叫你阿衡吧。”
tbc
强行cue齐二出场了，我觉得沈面不好听，怎么也整不出浪漫一点的梗，思来想去还是齐二公子的名字好听，我有点不确定下章能不能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