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澄】少年新事（上）
先来碎碎念一番，其实本人很多书里的内容已经忘了，魔道连载的时候追完了，作者修改完也没看，纯粹因为一开始就站错了cp而且站错了攻受，没想到居然还有跟我一样的，五一闲着没事干开了个脑洞，魏无羡要是没有在莫玄羽身上重生而是回到年少，他还会那样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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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前记忆真的会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现，魏无羡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魂魄脱离了肉体，他看见了以前的江澄牙咬的死紧，“你要保他们，我就保不住你。”
江澄挑着细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又开始搔首弄姿了。"
江澄红着眼，那双和他娘极像的一双杏眼绝望又狠厉，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扑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最后眼泪都落在他的衣襟上。
江澄一身箭袖紫袍，手执三毒，腰上的九瓣银铃反射着细碎的阳光，他站在万人中央，要围剿他这个祸害。
江澄，江澄，江澄。
魏无羡的眼眶涨得厉害，那小王八蛋都当了宗主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沉稳，光天化日之下抢死人东西这事儿干的太掉价了。
"姑苏有双壁，我们云梦就有双杰!"
"将来你做家主，我做你的下属。"
"不用保我，弃了吧。"
"对不起，我食言了。"
死于恶鬼反噬的魏无羡很是脸红，这脸打得太快，他脸疼。
"魏婴。"
有人遥遥叫他，声音仿佛穿过无尽的岁月和纷繁的记忆，一如既往地不耐烦又尖刻，仿佛下一秒从那嘴里就会吐出一把又一把的小匕首来。
"魏婴。"
接着是另一个声音，"大师兄睡这么死？打他都没反应。"
"诓你呢，我刚刚打太轻了，让开让开。"
一声闷响，魏无羡的意识迅速回笼，这下是真的脸疼，地狱会虐鬼吗？
"魏婴你别装了。"
这声音近在耳旁，清凌凌的，像是山涧的泉水，又清晰得让人心里发慌，魏无羡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他人都死了，难不成江澄下来陪他了？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昏黄的光线钻进眼睑下，搅成浓稠的光点，过往无数个嬉笑怒骂，刻薄成性的一张脸聚拢到一起，渐渐变成一双清晰的杏核眼，水淋淋的，像是雨后的森林 ，散发着蓬勃的少年气息。
这个年少的江澄，正撸起袖子抡圆了胳膊，毫无保留地甩他大耳刮子。
"啪--"
"啪--"
魏无羡奋力睁开一条缝的眼睛的被这两巴掌甩得立刻睁得溜圆，这小混蛋，下手太黑了。
"停下--"
坐在他肚子上的江澄愣了一下，仿佛正在兴头上被扰了兴致，脸上有失望一闪而过，接着立刻横眉冷对，"你怎么睡这么死，到时间了。"
这个江澄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绑着高高的马尾，眉眼精致又稚嫩，看起来就是个趾高气扬的小少年，跟十几年后的金凌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魏无羡想不通他死了怎么还会见到这么鲜活的江澄，但他与江澄久违地没有这么亲近过了，一时间竟有些鼻头发酸，他一把坐起来把这个水嫩的少年抱进怀里，少年的骨架还单薄得很，硌得他胸口发疼。
"江澄。"他胡乱揉着江澄的后脑勺，千万句话都堵在喉咙里，他在黑暗里踽踽独行了太久太久，都不知道抱着人是什么滋味儿了，那点如豆的灯火在他眼里摇摇晃晃，氤氲成一片，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他手脚并用地缠住这个年少的江澄，一声一声唤他，"江澄，江澄。"
魏无羡把发烫的眼埋进少年温暖的颈窝子里，掉下几滴男儿泪，哽咽道，"江澄，你要是真的，你应我一声，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江澄一脸菜色，看起来要窒息了，魏无羡这会儿力气大的吓人，把他勒得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他气息微弱，"魏婴……"
魏无羡凑近了去听，江澄两眼发直，喃喃道，"你……你他妈倒是把我放开……"
魏无羡忙把胳膊松了点，江澄立刻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接着大喘气，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背，立刻被江澄一把打掉了，魏无羡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江澄闭了闭眼，挣脱开这个怀抱连踢带打把他弄下床去，咬牙切齿道，"魏婴你发什么疯？"
魏无羡坐在地上也不恼，随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我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
江澄坐在床上瞧他又哭又笑的，抬起要踹人的脚又收回来，转身把衣服扔了他一身，"别矫情了，赶紧穿衣服走了。"接着转头对床尾从刚才起就呆住的小师弟江溯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不准说出去听见没有。"
魏无羡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是江家旁系的一个小师弟，眼睛圆溜溜的，被江澄这么一吓脖子立刻缩回去了。
刚才在师弟面前撒泼耍赖的，魏无羡也不脸红，他觉得屁股底下凉嗖嗖的，屋里生着炭盆，再看江澄已经去柜子里摸大氅了，估摸着是入冬了，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扇了我几下。"
江澄推着江溯往门外走，"哎呀这都辰时了。"
魏无羡急急起身，刚刚站起来两条腿就忍不住打弯，立刻叮呤咣啷跪下给江澄磕了一响头。
"江澄！"
"。"
"江晚吟！"
江澄凶巴巴扭回来，"干嘛？"
魏无羡心里那点感怀被冲散得干干净净，"我要写封遗书告诉江叔叔哪天我死了肯定是你江澄下的手。"
江澄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干什么了江溯你看见了吗？"
小师弟被他一瞪立刻屈服，"没有没有，大师兄的腿不是师兄踢的。"
江澄脸一黑，"你别说话了。"
魏无羡莫名其妙年轻了十几岁，心态却沧桑得很，眼前的这个拿着灯笼一路偷偷摸摸的江澄看得他心里倍生怜爱之情，他终于想起来14快过年的时候他叫江澄一起去捞鱼，结果把江澄掉冰窟窿里了，后来被虞紫鸢抽了顿鞭子还罚跪在院子里三天。
血一样教训。
冬季湖边植被都枯萎了，还没到冰上就已经看到好几点光亮，是附近和他们一样跑出来捕鱼的普通渔家的孩子，见他们是生手，就很好心地让出来一片冰面。
"这里水草少一点，钓钩不会被缠住。"
"多谢。"江澄第一次冬天钓鱼，一直板着的脸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他的眉眼都随虞紫鸢，杏眼细眉，只要不板着脸就是春暖花开和风细雨，很难让人不注目，这一笑就像天上的星星揉碎了落在湖面上，周围好几个孩子都扭回头来看他。
渔家少年脸一红，眼神一阵乱闪，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轻声道，"我帮你下饵吧。"
江澄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正愁着呢，"麻烦你了。"
"不麻烦。"魏无羡斜里插进来挡在江澄前面，一向吊儿郎当的皮相凛冽像是这冰天雪地的寒风，充满了攻击性，他站得笔直，挺拔而桀骜，仿佛雪夜里的一杆长枪，"我们自己可以下饵，不劳烦阁下了。"
渔家少年愣了一下，脸涨得通红，他比魏无羡大几岁，也高他半个头，气势上却矮了几分，他移开目光去看江澄，魏无羡把身子一侧，将江澄牢牢挡在身后，"是我师弟唐突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渔家少年被他这保护的姿态不觉退后一步，"是我逾矩了。"
看着渔家少年转身走开去找同伴，魏无羡垂下眼扭回来，江澄把竹篓子和鱼竿往他怀里一塞，下巴颌指指冰面上的洞，"去吧，你不是什么都会吗？"
魏无羡看着他尖尖的下巴手痒痒，很想给他捏着抬起来……魏无羡神色一凛，他刚才在想什么，抬起来以后想干什么？他心说不好，以前怎么没发现江澄这皮相那么招人，这才多大就让小男孩上赶着献殷勤了。
"这不是小事一碟吗。"魏无羡蹲下来熟练地把饵料挂上鱼钩，想了想干脆把所有的饵都扔进去，"把灯笼给我。"
"鱼对温度很敏感，水里降温了，哪里温度高它们就往哪里移动。"魏无羡一边解释一边把灯笼放在冰面上，"光也会吸引它们。"
江澄和小师弟一左一右蹲在他旁边，脸上还是有些怀疑，"你怎么知道？你昨夜不是说你想尝试冬天野钓吗？"
魏无羡当然不能说他几年后年年冬夜野钓让江厌离做鲫鱼汤喝到要吐了，他故作深沉地看着难得乖巧的江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没吃过猪肉还觉得没见过猪跑吗，我听人说的。"
江澄一翻白眼，觉得自己就不该问，"那渔家少年得罪你了？"
"怎么，看不下去了？"魏无羡心里莫名地不舒服，说话也是冲的很，"无事献殷勤，你是要做家主的人，谨慎点端着点，虞夫人不是让你严肃点儿吗，你冲人家笑什么笑，没看那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江澄一脚踹翻魏无羡，居高临下地用杏核眼瞪着他，"你是不是想打架。"
魏无羡一骨碌站起来回瞪，"你打我少吗？你说你扇了我几下。"
江澄大骂，"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数，你睡得跟死了一样我这不是把你抽醒了吗？"
"你这意思我还应该感恩戴德了？来来来你过来让我也抽两下试试。"
江澄后退，马尾上的发带被夜风吹的猎猎作响，他看着魏无羡红彤彤的脸忍不住想笑，"本未来家主肯纡尊降贵抽你你就忍着，不满什么。"
魏无羡用手碰了一下脸嘶嘶地抽气，"你就是嫉妒我的花容月貌，打人不打脸打脸遭天谴你听过没有，不就是上个月夜猎收到几个香囊吗，你喜欢送你。"
江澄骂他，"油嘴滑舌的小把戏我才不稀罕，你自己留着吧。"
小师弟蹲在原地捂脸，不想认这两个师兄。
"别退了。"
江澄偏不听他的话，"你叫我不退我便不退了？"
魏无羡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腰封一运灵力把人搂怀里轻飘飘向后掠了几丈，大氅撩开把两人都裹进去，四下飞溅的冰渣水花在震耳欲聋的巨响里砸在大氅外面。
江澄吓了一跳，甩开魏无羡胳膊又被掐着腰按回去，这次是十几尾鲫鱼结结实实砸在背上又撞落在脚边。
魏无羡分心想这小子腰怎么这么细，江澄看了他一眼，探出头去看冰面，小师把四下掉落的鲫鱼抓进篓子里，手脚甚是麻利。
魏无羡笑眯眯让江澄看他刚才站着的地方，有几个少年在那里塞了炮仗炸冰面，那一片冰面破开一个大洞，周围还在吱吱呀呀陷下去。
"还想退吗？"
江澄惊魂未定，这寒冬腊月的，掉进水里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儿。
他转头想骂魏无羡拐弯抹角，哪知魏无羡张开大氅又把他围进去，声音低低的，一点都不像那个不着调的二皮脸，他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突如其来的悲伤让江澄忍不住皱了眉。
"江澄。"魏无羡觉得有什么超出了他的控制，但他放任其发展了，"我们重头来过好不好。"
